【凌邕ABO】金风玉露-和亲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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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卿尘将两人送至灵光花镜只嘱咐了声“你们好好待在此处,我去去就回来。”也就飞速离去。

等凤卿尘走的没了影,元凌只起身独自往深处走去,这一路脑中不断闪过父皇和兄弟们只为一己私利深信谣言判定自己谋逆的一幕幕,纵使他愿意交出兵符却也无法躲过,思及此,那双深沉的眼睛不免有些忧伤,只是眼底却幽黑无垠,深不见底。

宇文邕默不作声的跟在元凌身后,只为让他能一人静下心来好好思虑之后道路,这一步没人能帮的了他。

而皇宫之中,自从知晓元凌坠崖生死未卜之后,元帝倒是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荡了一半。

自古成王之路,总多枯骨。元帝站立城墙,俯瞰其中烟波缭绕,耳边只听得远处一声金鼓擂动,鼓声威严动如雷鸣,击得人心口生疼。

元帝凝眸往那处看去,只瞧得十个方阵依序而列,蕴含金戈铁马犹如气吞万里之势。

两名领军大将双骑微分,一人勒马当中,抬手,身后玄甲铁骑迅肃整军容。

随着那人右手轻挥,所有战士几乎在同一瞬间振声高呼“吾皇万岁!”

元帝两鬓生汗,眼前逐渐虚无起来,只看得这人身穿战甲腰跨佩剑,白袍胜雪,周身散着慑人杀气,除了凌王又能是谁。

元凌冷着眉目,带着睥睨天下的口吻缓缓吐露“父皇,您该退位了,可还记得,这皇位是如何登得?”

一柄冷箭直朝心口而来,直到破入体内,元帝才觉一丝抽痛,整个身体为之一振,那绝望的神情总觉似有相识。

元帝被逼真的幻境所惊扰,当他醒来之时只顾大口喘着粗气,脑中不断回荡起二十多年前那弑兄夺位一事。

元凌深知即便元凌交出兵权,但他领兵数年手下又有玄甲军唯命是从,想要彻底除去却为难事。

如此费心之下,元帝又怎会将大好山河拱手让人,即便是自己的亲身孩儿;思及此,元帝眼眸一沉,只摆了摆手招来随身太监道:“传朕旨意命三皇子九皇子全力搜寻元凌,活见人,死要尸。”

太监领了旨,却只退了一步便犹豫道:“那十一皇子..”

先前一直为元凌伤神不已,倒将这个儿子忘在了脑后,如今元帝只是揉了揉脑仁,面露疲惫之色“将十一禁足府中,不得私会他人。”

太监退出寝宫倒未急着去宣旨,只在别处绕上了几圈才去往七皇子的宫邸。

被侍从领着去到了苑中后院,只见一蓝袍男子立于中庭吹箫,箫声婉转悠扬,更为此处添了些雅致清幽。

太监俯首而立,恭敬道:“四皇子下落不明,十一皇子被禁府内。”

箫音应声而断,元湛垂目瞧着荷塘中因夜风而散出的涟漪,只道:“让他们鹬蚌相争即可。可有找到宇文邕的下落?”

“这……”太监犹豫半响,只好如实禀报起来“四皇妃恐勿入了离镜天。”

闻言,元湛眉头不禁蹙了起来“只需让宇文邕见不着元凌便可,何须将他追至离镜天?”

“本想将皇妃完好带回,却不曾想半路被他识破……”太监屈膝下跪“望七皇子赎罪。”

那人依旧淡声答道,好似无事能让他起波澜般“无妨,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出四皇兄藏身之处。”

清风拂过山水间,青竹翠色穿绕流连。星光点点泼溅了漫山遍野,花间草木清香万里,这些足以醉人心神。

许是累了,元凌独自靠在树下小憩,鼻息间尽是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依稀听得翠竹的轻响。

宇文邕抱膝坐在了元凌身侧,侧过脸细细盯着这人的眉眼来看。

宇文邕想不通,放着满天星河不观赏,偏偏瞧着元凌入了神,这可算魔怔了?

想到此,宇文邕一手撑着下颚,指尖在那温热的面颊上点了点,随即落到了嘴角“还是笑着好看。”

“你可喜欢?”元凌抓上停留在自己嘴角的指尖,有意无意的在唇上摩擦而过,看那人四处飘散的神情,元凌不禁眼眸低垂含了笑意。

“不喜。”轻扯指尖却未能挣开,宇文邕也就随他而去了,省的伤口崩裂麻烦的可不还是自己。

身子顺着力道往元凌肩头一靠,宇文邕只抬头数着天上繁星,那璀璨星光在广袤的夜色上拉出一道宽阔天河,无边无垠,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元凌替这人理着被和风吹乱的发梢“你很喜欢看星空?”

宇文邕扭头看了看他,道:“星空与你,我宁可选择前者。”

元凌自然不会反驳,只是捏了把这人的下颚,语带柔和“我虽不如你目若朗星,却也算气宇轩昂,总不该如此入不了眼吧。”

宇文邕好笑的将这人作恶的手往旁侧一推,却是看元凌倒抽了一口气,不住抚上了胸口。

“若是裂了,此处也没有伤药。”宇文邕略带慌张的起了身“我去找卿尘。”

脚下还未走一步,便被人扯了一回来,这借势直接趴在了元凌的膝上,这冲击撞的人不由闷哼一声“未有疼死,倒被你压死了。”

“你,可有大碍?”为防压迫着伤处,元凌衣物本就宽松,如今宇文邕手下温柔随意一碰便散了开来。

绷带上只呈现着暗红色的干涸血迹,伤口倒未有裂开的迹象“大大小小的伤都有受过,你又何须如此紧张。”

宇文邕被这话噎了个正着,只好含糊道:“我只是怕担上个谋害皇子的罪名。”宇文邕微微垂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承认心中曾有过一丝担忧。

替这人将衣物拢上,虽说元凌长年征战,身上倒也白皙,不过陈列上了不少不大不小的伤痕,宇文邕轻瞟了一眼,指尖不由抚摸上了小腹一条细小的伤疤“这是?”

元凌轻描淡写道:“年少之时,曾在北齐边境救下一孩子。”许是夜风透了凉意,那人指尖冰冷入骨,元凌只握了宇文邕的手整个放到了胸口。

宇文邕伏在元凌肩头,手臂轻环上了那人的腰间,多年来压在心头的那根弦总算崩了开来,该是如释重负。

那日瞧着他被后来的追兵里外三圈所包围,马蹄嘶吼声绝绝于耳,宇文邕伏在山头边静观着一切,暗自啜泣,却只放纵了这一瞬便抹了把脸,跌跌撞撞的往北周走去;回朝后才算得知政权已变,随即也就大病了一场,与这人所经的一切仿若梦境般,永藏在了宇文邕的心底。

 啾啾清鸣的夜虫似乎受到了惊吓,悄然收敛回声息,黑夜里一片寂静

宇文邕轻吐浊气,心中一片清明,原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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