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衍生】【丁隐X桃花仙】桃之夭夭(2)

副越端

上文:(1) 


果不其然,陵越在见到丁隐时,只眉目微蹙面容未变的将他拉往一侧道:“你怎么在这?” 
丁隐瞧了眼悠然,刚想开口却听他道:“大师兄,有话不如等过了新生试炼再说。” 
陵越这才留意到悠然,只看他眼神清明,一派恭敬之色,而丁隐却是嘴角含着笑意站在一旁。 
陵越突地生出了,弟大不中留的心思。 
新生试炼对于悠然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他只将丁隐护在身后,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些小精灵收进了捉妖袋中。 
丁隐走上前斜瞟着那不停鼓动的袋子,问道:“大哥会让我们留在天墉城么?” 
“通过了试炼,他就算不愿也没了法子。” 
悠然将带口的绳子圈紧,随即又神秘的凑过来说“今晚,待陵越睡醒后,他也没空管我们的事了。” 
悠然狡黠一笑,下颚轻扬冲着陵越挑了挑眉,丁隐顺势望了过去,目光随他逐渐隐匿进了浓重的黑夜之中,以及肩头凭空落下一瓣粉嫩桃花。 
等新生试炼结束,悠然闲庭漫步的跟管事师兄胡诌了一通,自然而然也就将他跟丁隐排进了同一间弟子房。 
过后,两人避开了其余弟子,独自上了练剑坪的阁楼。 
两人横坐扶栏上,脚下虚浮在一片白皑山雾之中。夜间拂过的柔风中偶然带过一丝清气,足以让人心绪安宁。 
这场景尤其适合看星星,看月亮,聊聊人生哲学。 
悠然仰头望着天上闪过的几颗暗淡无光的夜星,突然问道:“天墉城名望颇重,若呆在这里可保一世无忧;想来那些人也不会撕破面子来这抢人。” 
丁隐慢了半拍却也反应了过来,反问道:“你要走了?” 
“怎么,舍不得我?”悠然眉目轻挑,只一句玩笑话硬是被他说的十足的试探意味。 
丁隐重重的点了点头,额前那厚重的刘海随之一颤,犹将他傻气的一面显露无疑。 
悠然想,自己这上千年怕是白活了,遇上这傻小子.... 
悠然轻吟一笑,认栽喽。 
 
那边月下谈心过的惬意十足,而陵越这边却是大大的不好。 
当他入睡后,脑中一片迷糊,眼皮好似压着千斤铁如何都睁动不开,神识犹如进了虚妄之境,周遭一片皆是混沌。 
“大师兄!” 
一切回归平静,陵越只静静的瞧着周围场景,木讷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是陵端,看他这幅模样,好似才八岁的小糯米团子。 
而他此刻如同虚灵,只能站在一旁将这些已然发生过的往事重新看过。 
陵越俯下身,问道:“怎么了?” 
‘陵越’也不知,有多久不曾对陵端用过这种轻柔的语调。 
“说好的,教我御火术,御剑飞行的!你又在发呆了。” 
这时的陵端还会撅着小嘴,将自己的不满肆意发泄,有人宠着就是了不起。 
‘陵越’无奈的看着他那傲娇的模样,又想起后来的天壤之别,心中难免一顿。 
画面一转,已是两年后,百里屠苏成了小师弟,而他也越发年长,德行术法在同辈弟子中又为上乘,行事自然与之前大相径庭。 
年幼之时,他曾问过师尊,我们为何习剑? 
师尊缄默半响,才开口说道:手中执剑方能保护心中之人。 
师尊依旧是一副淡然脱俗的模样,可陵越却觉得那不过是孤独到了骨子里。 
又或许师尊就有未能保全的人,心中难免是多了一份执念,窥探不过。 
他又将这话说与了屠苏,却只希望他平安喜乐,平淡过完一生便可。 
‘陵越’已经很久未有好好的看过陵端,自从两人成年以来接触得越发的少。他也未有想过,还能有机会就这么站在陵端身后,静静地看着他教导新入门的弟子,而师弟们对他也是敬爱有理,私下亦然。 
陵端一直是个好师兄,他从未有辱没过天墉二师兄的名头。 
‘陵越’欣慰的笑了声,却在场景换转后嘴角的笑意凝固在了上头。 
陵端将手中的玉佩塞进了陵越手中,眼中心上一片委屈,声音止不住带了哽咽“我走了,这玉佩你就当留个念想。” 
陵越下意识拽上了他的胳膊,将转身欲走的人扯住“你要去哪?” 
“下山。”陵端鼻子轻嗅,硬是将眼底的湿意忍了回去“暗示了这么多次,你都不懂,算了……” 
望着那人通红的眼眶,陵越手上力道更重,语气鲜少的带了示弱的意味“别走。” 
陵端到底还是没走了,只因陵越说,天墉城是他的家,也是你的家,剩下的话陵越却突然闭了声,只静静地看着他。 
闷骚,陵端心里鄙夷良久,却将他的话重新翻译了遍,天墉是我们的家,又能走哪去呢? 
之后的事情超出了‘陵越’所知,肇临身死,屠苏叛逃。 
陵端在肇临坟前守灵了一夜,当陵越找到他时,陵端只问“大师兄打算如何处置百里屠苏?” 
陵端额前还绑着吊唁用的白色宽布,此时更称的他面色苍白如死物。 
“屠苏……我相信并非他所为,你给我些时间,我必定将真凶缉拿回来。” 
“好,我信你。”陵端肩头发着颤,低垂的头在未往后瞧上一眼,“屠苏师弟一人下山太过凶险,大师兄该尽早将他带回。” 
陵越走后,陵端方才跪坐在沾了湿意的泥地上,着手将清水倒在坟前酒杯内“平日叫你们多多习剑,总是不听。你看,躺这儿了吧……” 
历年来但凡有过建树的长老便会葬在此处,这儿也算是清气汇集的宝地,陵端求掌教许久才能将他葬在此处。 
陵端环顾了四周,偶有几座墓碑靠在肇临旁侧“你最厌烦说教,可别受不住长老们。” 
随即嘴角漾开一片苦涩“师兄不能一直来陪你了,不要怪我……” 
之后陵端说了许久,而肇临依旧如往昔般安静的待在他的身侧,只听在也不能反驳“这么多人亲眼见着屠苏手握焚寂,他却依旧能袒护的下去;口口声声的说他不是凶手,却又拿不出证据。” 
‘陵越’心中一片凉意,并非纠结于事态发展,而是他知晓如若真实发生,他会这么做。 
‘陵越’无力的垂下了手,轻叹了声跪坐在了陵端身旁,久久陪着他。 
 
陵端被赶下山那日,天上忽的下起了连绵大雨,他不知陵端顶着那入骨凉意,拖着残缺的躯体是如何爬下那长的瞧不见头的万层阶梯。 
正如不知,为何那时的陵越犹如嵌了千斤铁般动弹不得,只在原地瞧着陵端越行越远。 
‘陵越’顺着陵端的步子缓慢而下,看他手掌紧按在胸口,面上早被痛苦之色所掩盖。 
‘陵越’筹措半刻,终是想伸手搂住那人,却在虚抱时听得陵端小声呢喃“大师兄……” 
‘陵越’为之一怔,随即便也释然,他如今不过是尚存世间的灵体,陵端自然见不得他。 
他不过是在唤顶上那未来的天墉掌教。 
陵端每行一步便喘着粗气唤着陵越,每唤一声胸口更疼上几分,而这疼痛却更能迫使他撑着走下去;好歹,不能在脏了天墉这一方之地。 
 
陵端在村落住了也有两三年,就在天墉山脚,空闲了出房屋仰面就能见着磅礴山海。 
陵端住了多久,‘陵越’便在屋中伴了多久。 
白日,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陵端求故事,烦的紧了,他也只轻叹一口气,靠着床假寐了片刻,才缓缓道来。陵越倚窗静靠,看他说到天墉城时眼眸中闪过的一抹神采;说到那教而不善的师弟,苍白的唇角又漾出一丝笑意;而说到掌教时,多有的只剩愧。 
说了许多,说的孩童们都趴在桌边瞌睡了过去,陵越却依旧未从他嘴里听到关于大师兄的只言片语。 
旧时,陵端在天墉总爱招猫斗狗,趣味来了便逗弄新上山的小师弟,无趣了也会有人陪他耍剑解气。要说最喜爱的,莫过十年也难遇的落雪。 
他与陵越并肩而立,许是因屠苏的教育问题有了冲突,他两谁也不想搭理谁,只静望着山下白皑一片。 
后山谷中遍植寒梅,白雪纷扬,白梅落英,两相映间偶有冷香幽然,好似别有情致。 
陵端偏头看了过去,陵越头顶落满白雪花瓣,本想伸手替他拂去,却在碰上肩头时止了住。 
白雪落满头,好似能白首。 
陵端被自己胡思乱想惹的笑出声,却在不经意间那冻的有些泛僵的手已被温热所包裹。 
 
陵端轻抿了口梅花酒,耳边听着小安聒噪的话语“听阿娘说,上次下雪还是十年前呢。” 
陵端喉头一顿,甘甜的清酒霎时苦涩了起来,飞雪飘絮顺着半开的窗户落进,终是化为斑斑水迹。 
又落雪了。 
小安自然不会察觉出陵端的异样,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八卦趣闻“听说,天墉新任掌教去了沿海,不知是为了多年前受灾的百姓还是看望故人去了。” 
陵端无奈的轻敲着小安,直将他揍的躲到了门后去“你倒有这心管别人闲事。” 
说罢又对他勾了勾手“小爷今日心情尚好,给你耍一套本门独有的剑法。” 
小安扶着陵端去了院中,脚下轻一步重一步的踩在软趴趴的雪块上,他到了也没问出,这位爷,您连步子都行不稳,还能耍剑? 
事实证明,凡是只顾着外表,待亲眼所见时总容易将自己的下巴惊着。 
小安拖着下颚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陵端于漫天飘雪中轻舞剑姿,他手中拿的虽是随意捡来的枯枝,却被他耍的其形翩若惊鸿,其剑婉若游龙。 
小安在一旁不断惊呼鼓气,可‘陵越’却能看出这套不过是天墉的入门招式,然已败絮其中;果不然,陵端眉目紧锁,心口忽的一滞,堪堪将剑收了回来,又强稳心神,带着稍许喘息对小安道:“有些渴了,麻烦你给我烧壶酒来,就要那梅花酿。” 
若是以前小安必定是颇多怨言,但在刚才一出后,他已然屁颠颠的跑了回去,心中将师傅人选独自定了下来。 
等孩子走的远了,陵端才靠着树干软趴趴的滑坐在了雪地上,恍惚中他好似回了那日。 
依旧下着茫茫大雪,还是那条小路,缓缓走来一人,轻启唇角,伸手将他握在了手中。 
他依旧如印象中般风光霁月,一切似乎毫无更迭。 
陵端唯有浅笑。 
肩头不知何时已盖满浓霜薄雪,偶有几瓣梅花零星坠落上头。 
末了,只余一人到白头。 
 
陵越清醒过来时,面颊上已是冰凉一片,他心中颇为杂乱,自然无暇顾及肩上那凭空消散的一瓣桃花。 
里头短暂的一生犹如白驹过隙,而外头依旧只是月色苍茫,夜凉如水。 
悠然仰面望了眼空中鲜少的明星,垂头将手中的鸡腿咬下一小口。 
“这么肥的鸡,你将阿翔逮来了?” 
丁隐抿了抿留了一嘴油的唇角,眼中呆愣不减“后山好多,大概是天庸特产。”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悠然像是想起什么趣事来,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说着将脸逐渐靠了过去,待到间隙只余半指方才停下。 
丁隐望着眼前有些重影的人,心虚中耳垂一烫,出口便也结巴起来“没,没有。” 
许是这姿势太过吃力,悠然顺势将两手撑在丁隐肩头,缓声道:“那就是有了。”话在嘴边一顿,两眼微有飘忽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丁隐喉头一滞,口中干燥让他不免舔了舔唇,眼中却是染了笑意“他,嗯,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好看。” 
悠然不屑的侧过脸白了他眼“肤浅。”随后又耐不住好奇,支吾着问道:“还有呢?” 
“他生活在四季如春之地,从未见过落雪,便喜欢上了。” 
言罢,丁隐歪过头笑的甜腻,伸手紧握上他的手腕将人整个拽了过来,却只在耳边轻声细语“闭上眼,我给你看个宝贝。” 
悠然下意识顺着丁隐的衣襟瞥往身下,这才轻咳着闭了眼。 
而那人好似看了他一会,那温热的呼吸这才从近至远。 
久的悠然快要昏睡过去,才听得他唤道:“悠然!” 
悠然眯瞪着眼从干草堆中起身,就看丁隐蹲坐在屋檐上挥了挥手“你在上面做什么?” 
他脸上的小酒窝毕露,笑得甚至有些呆呆的,却又真的很好看“下雪。”丁隐不知从何处抓了满手的雪白绒毛,那细腻的绒丝顺着骨节分明的指缝和风飘下,如斯飞雪不知迷了谁的眼。 
悠然仰起头来极目四望,满天黑沉,却又觉面上一凉,伸手摸时才发现肩头早已零星覆上了‘雪’。 
未有片刻,‘雪’已将一旁的枯草堆都盖的严实,悠然想,若是没有烦扰的凡尘俗世,便可只有两人,煮酒赏雪,过那寻常人的日子;斯情斯景,想想都是人间乐事。 
“这雪,”丁隐语调一顿,却又带上了些小心翼翼“你喜不喜欢。” 
悠然指尖绕过垂荡在肩头的发丝,无所谓的撇撇嘴角“你希不希望我喜欢?”却是一脸玩味。 
丁隐听着只垂下脑袋,犹如是被人遗弃在深山的小野狼,又在弯腰下屋檐时脚下如狐狸般差点打了滑。 
他听到悠然轻飘飘的说“我喜欢。” 
于静寂中,听到了夜风吹拂的声音,跳落疾呼的声音,最多的便是这砰砰心跳的声音。 
丁隐将悠然搂在怀中,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那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语气不觉中带了几分旖旎。 
察觉到腰间的手一紧,悠然微微的偏过头盯着丁隐的侧颜,他的面貌依旧未变,只唇角多了抹肆意的笑,配上那染了杀戮之气的眸子,直让人刺眼的很。 
悠然想起了在梦缘圣境中支配丁隐的那团魔气,确切的说,是赤魂石。 
悠然未有挣动,只静静的倚靠在他的肩头,声音却越发虚弱“丁隐呢?” 
“以前那个丁隐都是假的。”脖颈上的血红纹路若影即现,丁隐覆在悠然耳边轻语“我与他共宿一体,于你又有何区别。” 
那勾人夺魄的声音回荡在悠然耳边,他只觉脑中越发的混沌,不知何时,丁隐只半弯腰稍一施力便将他打横抱在了怀中。 
悠然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襟,全身瘫软如水连话也未能说出,只眼睁着看他那邪肆的面容“你既然说喜欢,那我们便该做些欢喜快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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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想短篇完结....后来发现,实在做不到,又开了连载坑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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