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产糖,不产刀的小甜人一枚

[裴缨]似是故人回(2)


第二章

然,还未等裴伦在上门,倒是迎来了不速之客。
“师父,外面好多禁卫军跟巡防营,乾天院已被团团围住。”韩彦匆匆赶来,两鬓间更是渗出了几丝薄汗,到底还是个孩子,遇事总会心生胆怯。
段桐舟语带急躁道:“他们是怎么找来的?”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濮阳缨转身将他带向密室。
门应声而开,濮阳缨垂眸片刻收敛了神情朝外迎去。
“荀统领,不知为何要查我门徒?”
荀飞盏负手而立,听到声响这才转过身来,神色较为平淡“荀某追踪逃犯至此。”
濮阳缨双手握于身前,眼眸半垂道:“能让荀大统领出动的,想必是重犯了。”
荀飞盏上前一步,两眼只盯着那人光洁的下颚,倒生出了些许咄咄逼人之意“彻查,也是为了上师的安危,望请见谅。”
“明白。”濮阳缨抬眼望向那人“只是乾天院多有圣上赏赐礼拜之物,还望搜查时善待些。”
那异样的眸色染上了笑意,让本已证据确凿的荀飞盏看的心中少了底气“如此,多有得罪了。”

裴伦依照惯例,这个时辰正巧在铺上吃着阳春面,这半碗还没见底,就是听手下闲聊“隔壁巡防营也不知整什么幺蛾子,查段桐舟竟找到了濮阳上师头上。”
“上师如今在皇后跟前可算的上是大红人,段桐舟找到了可还行,若找不到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裴伦将碗里的面吃了个光,筷子啪嗒扣在了瓷碗上,还鼓着一嘴的面,细嚼慢咽道:“走,跟我拜会拜会荀统领。”
裴纶走在前头闲适悠哉,手下跟在后头不满的嘟哝了几句“头儿也是,巡防营跟我们本就不对付,非要去参合一脚。”
“嗨”另一人不以为意的看着裴伦的身影,走的那叫一个潇洒“这你就不懂了,情义二字,误人呐。”
荀飞盏也没指望手下能查出什么来,便在濮阳缨的陪同下进了内室。
房间拢共也不大,只在中间摆放了一大药炉,边上摆了张桌案。
“逃犯想必是不会躲在我这药炉中的。”
荀飞盏侧目看了眼药炉,玩味道:“未必,武功高强的人性情多为古怪。”
“听闻荀统领的武功也可在琅琊榜上排个名头,难不成也有这钻药炉的雅号。”
日后,所有人说濮阳上师只擅长装神弄鬼,荀飞盏是第一个不同意了,这人嘴上功夫可不亚于手。

荀飞盏走到一睹白墙前,下意识的在四角敲了几下,一阵回音传了过来。
“这里是……”还未等濮阳缨开口解释,荀飞盏便转身故意问道:“若荀某没有猜错,此处应该有机关吧。”
“不过是在下平日闭关清修之所。”
荀飞盏道:“可否打开一看。”
“若说我这乾天院人来人往,容易混进逃犯也未不可,所以在下尽力配合搜查,并无怨言。可现在要打开在下的密室,这意思可就不一样了。密室需要机关方可开启,外人段不可能进入,若荀统领执意要搜查我丹房密室,莫非是怀疑在下有意窝藏朝廷重犯?”
“那么,荀某想问上师一句。”
“请问。”
“有么?”
濮阳缨淡眉微蹙,反问道:“有什么?”
“窝藏。”
“自然没有。”
手掌沿着墙上纹路淡然抚过,荀飞盏咄咄逼问道:“既然没有,打开看看又如何。”
濮阳缨轻哼了声,脚却已轻踩在了那块机关砖上。
等门停驻在两人之间时,濮阳缨方道:“若未有找到统领想要之人……
荀飞盏稍一抿唇,未有犹豫“便当荀某欠上师一个人情。”
见濮阳缨退至一旁微敛下颚,荀飞盏只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道:“上师,请”
对荀飞盏的花花心思,濮阳缨自然是懂的,心下难免鄙夷了番。转念一想,所行之事皆算不上正人君子所为,谁又能瞧不上谁。
密室中空无一人,荀飞盏千年不变的脸色这才有了些动容,只听得濮阳缨又道:“密室不大,统领可四处搜查看看。”
这番从容得当,着实想让人狠揍他一顿,却瞧得濮阳缨这低眸浅笑的模样,这手始终是下不去了。
两人并肩行至院堂,一路上未有片语。
荀飞盏微一施礼,“我...”
刚说出一字,就听濮阳缨不咸不淡道:“不送。”
“上师当真不客气。”荀飞盏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却落在了院中一角,那是口不起眼的枯井。
“这井倒是与众不同。”
枯井有段时间无人打理,周围早已衰草连天。偶有几只秃毛鹰鹫落在井口边缘,挥着杂乱的羽翼嗷嗷乱叫。
荀飞盏深深的瞧着濮阳缨,步子却踏过几步。而那人依旧低垂眼眸,面色丝毫未变,好似无他无甚关联。
濮阳缨轻拢住宽袖一角,指尖似有若无的透出一层薄汗。他心知,若走出这一步,便是百口也难辩白。
就在荀飞盏即将目触到井底之际,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了来,光听这动静,就让荀飞盏头疼的转身望去。
“裴大人。”
“荀统领”裴伦礼貌性的称呼了声,瞪着眼瞧着他身后的禁军,佯装问道:“怎么,有公务?”
“不过是例行巡查。”
“哦。”裴伦极其自然的站在了濮阳缨身侧,道:“裴某刚从宫中出来,有道密旨需传与上师知晓。”
在这静谧的氛围里,只听得猫儿长短不一地眯叫声,侧过头看,一猫一鹰正在枯草中奔跑玩闹。
“如此,在下便……”
裴伦一手背于身后,笑着道:“不送。”
不出一个时辰,倒听了两次。
经过这一场,荀飞盏早已没了气性,只对濮阳缨拱手示意:“先前之言,荀某自会放于心上。”
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直到荀飞盏走没了影裴伦还记挂在心上。
时近黄昏,暮色越发浓烈,仿若一切都安恙平静。裴伦刚将手下打发了便看濮阳缨已独自往回廊走去。
好在濮阳缨走的极慢,裴伦大跨几步也就与他并肩而行。
裴伦顺势从宽袖中挽住那有些泛凉的指尖“你这可算过河拆桥。”
濮阳缨默然半响,方缓声道:“在下可不想过你这条河。”
裴纶靠了过去,一丝淡香飘然而至“我看这不像是香料,更像是脂粉气。”
濮阳缨忍不住失笑道:“裴大人乃官门中人,有些地方当该少去。”
裴纶轻挑眉目,身子依旧半靠着濮阳缨“濮阳上师就不好奇,我为何管这闲事?”
“不好奇。”濮阳缨轻扯衣袖将指尖撤了出来“好奇害死猫。”
这话听得正蹭着裴纶裤腿撒欢的小灰猫浑身一抖,毛不住两边炸了开。

“荀飞盏死抓着你不放,难不成你们,”等进了内室,裴伦两手撑在桌案上,半个身子几乎倾了过去问道:“睡过?”
濮阳缨轻瞟了眼对面的人,手指捡着汤匙一下挨一下的搅拌着黑瓷碗
“裴大人一直缠着在下,难不成”汤匙敲击在瓷口上,徒留一声脆响。未说完的话亦是引人遐想。
“是啊”裴伦应的坦然,濮阳缨动作的手稍一停滞,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就看,上师给不给裴某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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